toppic
当前位置: 首页> 精选> 我和我的陈圭先生~全文阅读【热文完结】

我和我的陈圭先生~全文阅读【热文完结】

2021-09-27 02:05:08

 ☆、回忆


  下飞机的时候,我从包里掏出手机开机,不小心把包里的钥匙带出来掉在地上。

  有一个穿风衣系腰带的长发美女替我捡了起来。

  我接过钥匙连身说谢谢,却发现那美女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看。

  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不干净吗?”

  那美女却笑了:“不,很漂亮。”

  ……被一个路人夸赞,我竟然很受用。

  气有些冷,我发现她的风衣下面竟然穿了一条纱裙,轻飘飘地,足踝纤细,纱质的裙子随着她的脚步轻轻磨蹭在足跟上方。

  出港的时候一前一后,到了接机大厅,那美女似乎知道我在背后看她似的,突然转身朝我笑了一下:“接我的人来了,再见。”

  我不由自主说了一声:“再见。”

  正要往出口走,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美女跑过去的方向。

  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接过他行李,两人走了出去,拥挤的人群中吗,还十分体贴地护住她行走。

  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失神良久。

  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打卡报销签字。下班的时候收到一条短讯。

  付金波:“在么?”

  我回:“怎么了?”

  对方很快回答:“出差回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当即回过去:“不了,今天有事,改天再约。”

  对方不回了。

  也许我真的没办法和他谈恋爱,但有的时候我们两个在一起分明也是开心的,但今天,我真的提不起兴趣来。

  发动车子,刚准备开回家,朱玉兔的电话进来了。

  “桃子,今天去国贸逛逛怎么样?”

  我:“不怎么想去,有点累。叫你老公陪你去”

  “你快来,我有东西给你看。我保证你不会后悔。”她说完立即挂了电话。

  国贸人多,朱玉兔告诉我在三楼。

  三楼哪儿?

,我赶了一天,实在累得慌,一屁股坐上了其中一块石头。

  周围偶尔有人回过头来看我。

  爱谁谁,我掏出手机。

  周围开了个蛋糕店,里面许多网红蛋糕,生意不错。店里人山人海,好多情侣没座位,之间在外面的一排小桌子上边吃边聊。

  “我们明天去,还是后天去?”一个略熟悉的女声。

  “你不是刚回来吗。医院的工作要是接不上,你就先忙那边吧。”一个略低沉的男声。

  “嘿嘿,陈圭,你这蛋糕还吃不吃了?”女声有些调皮。

  男声没说话,只听见碗碟轻轻碰撞的声音。

  女声得逞地笑笑:“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我僵硬地抬头,看向那桌,那女生正式今天下去机场遇见的那个。

,她显然也看见了我。

  我站起来,手机从手中脱落,砸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那女生啊了一声,坐他对面的男士也转头朝我看来。

  我弯腰捡起手机,身体弯曲了好几秒,才站起来。

  隔天下班回家我妈说,陈圭和他女朋友来家里看过我爸。

  我说喔,心里突然就无波无绪了。

  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尤其是现在的我。

  什么都不在乎。

  11岁的时候,我妈换了工作,从镇上的胶囊加工厂的质检员变成了一个厨子。

  这份工作的缘由得追溯到是外公在□□的时候结交的一个从市里发配下来到农村改造的知青。外公是个庄稼汉,但是个及其热爱学习渴望知识的庄稼汉,对知识分子有种近乎谦卑的敬爱,经常偷偷帮那个知青干活,一来二去,两人一起扯兔草挑担子混成老相识,几乎情比金坚。

  幸亏。幸亏外公当时已经取了外婆成了家室。

  □□结束后那位知青回市里,据说事业有成,期间也坚持定期回来探望老友。开始的时候,他妻子陪她一块儿来,后来带着他们儿子。外公去世后,他的身体也不太行了,后来就不再来。

  七岁上小学,我每天要走几里地,到离这里稍远一点的大村去上学,一个班级18个人。所有课程语文数学英语音乐体育乃至思想品德皆由一个圆脸的女老师包揽。

  那时候的家境,怎么说呢,就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吧,当然范围仅限本村。

  父母原来都在胶囊厂工作,后来镇上的胶囊厂扩建,在县城买下地皮盖起了大厂房,全厂搬迁进县城。

  爸妈是工厂的老员工,原本可以跟着厂子迁去县城工作,但如此一来我和姐姐就没人照顾了。两人商议后,我爸跟随胶囊厂去了县城,我妈则换了一个镇上的胶囊厂,带着我和姐姐生活。

  杨欣桔是我的姐姐,比我大6岁,原名叫杨欣雅,但是后来村里有个老干部说这个名字不好,农村话念起来有点磕巴,而且当时村里已经有一个叫晓雅的了,农村话不分“晓”和“欣”。让我妈换了这个名字。

  我叫杨欣桃,出生前父母带着我逃计划生育,坐火车去了广州种草莓苗,姐姐留给外婆照顾。

  后来我上学后同学们都说去过北京上海,我说我去过广州,在那里呆了一年。

  那时候去广州碰运气做生意的人还是还是不少的,但是我爸妈显然不是做生意的料,赔钱了,我爸只好去做小工养活全家人。生育前夕才回来,医院都不敢去,就在家里生的我。

  全家老小都期望生个大胖小子,名字都取好了,叫杨欣雷。

  我叫杨欣桃,本意不是桃子的桃,是逃跑的“逃”。

  重男轻女不关我事儿,毕竟我是已经安全着陆。爱讲话并且很健康。

  自认长大后必定前途无量财源广进。

  小学四年级。

  有一天回到家,走到村头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那里原本是一块水泥的晒谷场,上面晒的不是豆子小麦就是番薯干豆腐渣,那天竟然晒了一辆银色小汽车?!

  那个年代,我们村一年到头都看不见一辆汽车,偶尔有一辆,也是那四四方方,盒盖一样的老桑塔纳。可是这辆汽车空间很大,边角圆润,看起来就非常时尚,与周边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锃亮的商务车,旁边围着一圈豆子小麦番薯干。更好笑的是,不知道村里哪个大爷大妈,把被子摊在车子上晒。想必车子开来也有一会儿了。

  我兴奋地跑回家。我们老家那时候还是那种几户人家联壁造四合院一样的老房子,大家共享一个大院子。

  外面是几级石头做的台阶,每一级台阶都有很高,最后一级过后还要跨过一条水沟,才能跨进庭院门槛。对于小短腿的孩子来说,每下一级都需要有降落的勇气。四年级的我仍然是班里的小矮子,试想一下,如果一排台阶,每一级的高度都到你的大腿,那么你的每一步都是在冒险。

  但是这个台阶我走过不下千遍,从来没有摔倒过。所以我直接像成年人那样,一只脚踏到下一级,还没踩到石板,另一只脚跟着跳下来,并且迅速探向下一阶。一共五级,到最后的时候,我迈开一个熟悉的角度跨过水沟,再一跃而起跳高跨过到小腿肚的门槛,双脚同时落地,就到了院子里。

  这一套流程我每天都要熟悉好几遍,每次下台阶动作都十分娴熟。

  下台阶的速度越快越好,最后双脚腾空,跃起,落地。这原本是很完美的。 

  我噔噔噔噔噔下了五个台阶,心情愉快,嘴咧得巨大,接着双脚迈开一个熟悉的角度跨过水沟,最后双脚腾空,心情放飞享受在空中悦动的自由……。

  听到有人的嘘声,叫我当心点慢慢走。

  家门口有一群人,人声交错,全是陌生人,纷纷转头看我。

  心里一慌,在空中扑腾的弧度不由自主跑偏。结果我直接挂在了门槛上,下半身挂在沟里,上半身扒拉在门槛上。

  这是和陈圭的第一次见面。

  某些人在你的生命中有特殊的意义,所以相遇即是缘分,至于缘分深浅另当别论。只是当时我们都不会想到这个,那时我只感觉肚子卡在门槛上快痛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666666

读文的宝宝要是有想法请一定评论与我交流哦!!!!

大家以文会友以文会友以文会友。。。。。

还有能不能帮我也积攒点人气6666666

让我也机动一把啦


  ☆、搬家


  我挂在门槛上哼唧了两声,我妈急吼吼跑过来,一边跑,一边骂:“作死啊,叫你不要跑不要跳!”

  小时候我很怕我妈,她是个急性子的女人,逆她者只有亡,全家人都不敢顶撞她。

  我也是个要面子的呀 当然不想她当众骂我。于是忍痛从沟里翻上来站起身,好在天气干燥,沟里也没水,只是沾了点土。我自觉地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一掸之下,觉得手掌生疼,悄悄看了一眼,手掌心擦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那时我姐姐当时已经高中了,寄宿在学校,每个月末礼拜五才能回来,我爸也一样,住在工厂的员工宿舍里,放假才回来一次。  

  家门口做了好几个人,个个油光满面光鲜亮丽,一看就是城里人。

  我第一眼就看向那个坐在轮椅上和我同龄的男生,毕竟是他害我翻到沟里的……。

  说是美色误人一点也不假,那时候我的视力还是妥妥的5.1,他回头的时候我正半身腾起在半空,看到他,双腿就跟打瓢的车轮一样偏离轨道。

  古代西施浣纱,桃花粉面惊沉游鱼;昭君千里出塞,玉面扬琴震落飞雁。而我?我被陈圭的一眼给活生生媷了下来!

  走过去的时候,我的眼睛眼睛绝对跟探照灯一样闪亮,倒要看看你这白面小生,到底是不是和刚才惊鸿一瞥的瞬间一样风流倜傥!

  远看,恩,惊艳;近看,哼!不过如此!

  也就还是惊艳而已。

  他穿白色polo衫太好看了,配米灰色的宽松亚麻马裤,长度到膝盖,小腿很长,很长,小腿肉非常匀称,从脚踝到小腿肚再到膝盖,真的非常匀称,是那种让你忍不住多看叫好的匀称,脚上是一双米白的板鞋,几乎一尘不染。眼睛是单薄的内双,眼眶轮廓像是横放的瓜子壳,边角再柔和一些,像上延伸出去,很旖旎,既俊,且俏。

  风姿特秀,天质自然。

  唯一的缺憾是,他不能走路,那个轮椅真是丑极了。

  在见到陈圭之前,我对男性的审美定义就已经被还珠格格里面的一众阴阳头崩坏,而陈圭的出现,给了我一次视觉上的暴击。

  这种感觉就是我在看到他时就会忍不住想,苍天不公!

  反观我自己,那时我穿了一件土黄的T恤,前面是一个飞机的图案,上面写着“飞机”;后面是一个老虎头,老虎头上写着“老虎”。然后还有一条墨绿的灯芯绒短裤,虽然是灯芯绒,但是很宽松凉快,裤子里面缝了两个插兜的袋,已破,我经常手插裤袋,然后直接在裤子里面摸自己大腿。

  冬天过去之后,我妈减去了一段裤脚,用缝纫机踩成一条八分的灯笼裤给我穿。头发是我妈妈帮我剪得,很短,跟陈圭的板寸也差不了几厘米;而且天然卷,很蓬乱;我又很不爱洗脸,脸上也是干干的。

  即使只有12岁,在一个穿着时尚干净的漂亮男孩面前,我也自然而然的感到有些局促和害羞。

  陈圭的家人辨识度也极高,爷爷奶奶穿的都是中式的衣衫,陈圭爷爷穿着白色的绸山,陈圭奶奶则是藏蓝的旗袍,陈圭的爸爸妈妈则非常登对,都穿着很新潮的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我妈这个热衷潮流的中年妇女穿的都比我好看。

  陈圭的爷爷乐呵呵的一老头,其实他不算老,至少,对于老年人来说,他很干净,皮肤很白,很饱满,有褶皱但是不多。

  我记得外公在50岁的时候头发已经半百了,他的手很大,很粗,脸上的皮肤是黑红黑红的,一个庄稼汉,他到60岁的时候也仍旧非常有力气,照旧下地干活。到他死的前一天,还扛着锄头去地里翻地,撒肥料。

  第二天的时候没起来干活,一直睡到中午,邻居推开门进去,他翻在床下,被子摊在脚边。

  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与外婆一生养育了7个儿女,十年孤独,他不知多年来是否想她,这一次追随,或许也算是团圆。

  我妈走进屋子里,一边念叨着,无非是家里太小,没什么好东西好招待之类的寒暄话。

  她从壁橱里拿出一袋焌米,泡了几大碗米茶,所谓焌米,是我们本地的一种小吃,就是炒米,也叫做“妻米茶”。大米倒入烧热的铁锅,翻炒成褐黄色后,起锅后放入竹编的大簸箕内,划匀,最好是平铺的细薄的一层,晾晒3至5天,大米内的水分晒干后更易储藏。吃的时候舀出几勺干米,适量蔗糖,冲入开水即可食用。

  这样的茶我们村里干农活的人经常当点心,热量很高,解渴又顶饥,喝一碗就半饱了。

  陈圭的爸爸妈妈进屋拦着说不用麻烦了,陈老爷子却说很想这个茶,很多年没喝了,以前在生产大队里只能偷着喝。

  每人一碗,我妈特地给陈爷爷换了个盛汤的海碗,在里面多加了好几勺炒米。

  陈家的大人们都很客气,自己进去端茶。陈圭进不去,这是当然的,他坐在轮椅上,如果要进去,必须有人抱着他和轮椅迈过我们家门槛。

  而且,他的轮椅两边扶手之间的距离,要比我们家门的宽度要长一些,难怪他们都在门口说话,因为他的轮椅无法抬进我们家。

  我一向不怎么爱吃这个茶,我妈自然知道这一点,也不会浪费糖水给我多泡一碗。

  我蹲在院子里,在阳光下摊开隐隐作痛都的手掌。

  两个手掌都擦在地上,蹭磨了一块皮,见了红,皮没有掉下来,摇摇晃晃粘在手掌上,因此血也包在里面。

  我看着手掌上一片摇摇欲坠的外皮,里面透出了一点点血液的颜色,我试着按了一下,手掌一痛,血被挤出来一块,沾了血的外皮更加摇摇欲坠,挂在手掌上。

  看着很不舒服,所幸伸出手指,把粘连的那块皮肉撕下来。不是很痛,本来这块皮也快掉了,似是一拉开,红红白白的手掌 ,伤口更加狰狞。

  动了动手掌,把渗出来的一点血液抹掉。我回头看了一下陈圭。

  他正在看院子里的两株开满白色栀子花的栀子。那是姐姐小学的时候从学校里折回来插在院子里的,竟然活了,每年四五月份都开出香气浓郁的花朵,整个院子都是轰轰烈烈的栀子香。

  我跳下石阶,从地上折了两根细细的木棍,在开的极其旺盛的栀子前面转悠,栀子花开的艳丽,又白又艳,只是叶片上很多虫咬的痕迹,我转悠了一会儿,偷偷斜眼,从余光里看了陈圭一眼。

  带有虫洞的碧绿的叶片底下有一根肥胖的青虫,很长很胖的一根,全身都绿,背上有黑色的斑点,怎么看怎么怵人。我从地上捡了一截细细的树枝掰成两段,来来回来,抓了好几根,用树枝夹着扔到邻居家门口,很快他们家的鸡赶过来把虫子吃了。

  “欣桃你把这碗端出去给陈圭哥哥!”

  “喔。”我站起身,扔掉了树枝。

  “不用麻烦了,我替他端就行,不用叫欣桃了……” 我听见陈圭妈妈的声音。

  我听到之后,赶紧跑进去,赶在他妈妈之前端起碗,送到陈圭面前。

  他接过碗,眼眸像上看了看我,我看到他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水晶一样,明媚干净。

  有个老师曾经说过,一个人的状态,一生之中,都在眼睛里。初到人世的婴儿,眼睛黑白分明,天真无知,跃跃欲试的兴奋裹挟着一泡水,含在眼中;行将朽木的老人,眼廓皱缩,眼白浑浊,眼珠发灰,瞳膜干涩可怖,毫无生机。

  把俗世的太多浑浊事看进眼里,破了戒,造了孽,出生时裹挟在眼里的盈盈秋水,发涩,发浑,流了泪,眼睛里还是干,还是热。

  可他的眼睛这样滋润动人,眼珠像在清溪下洗净的鹅卵石,泛着清凌凌的光华。

  他说谢谢。眼睛轻轻凉凉的,对我有点疏离。

  我多么想告诉他,不要防备我,我很好相处人很好的呀。

  “我叫杨欣桃,欣欣向荣的欣,仙桃的桃,你呢?”

  “我叫陈圭。”他说。

  “什么‘gui’??哪个‘gui’,怎么写啊?”识字能力有限的我。

  “上下两个土交叠。”他说。

  我捡了块小石头,在地上写了一个字:“这样,两个土?”

  陈圭点点头。

  我希望能再跟他说几句话,可是他只顾埋头吃东西,对我视而不见。而我,简直被他迷倒了。这么说有些夸张,可是他真的很帅气。跟他再说说话,又有点尴尬,只好站回那片阳光里。

  他一勺一勺地吃,我看到他把汤匙捏在手里,从碗面上掠过,白白的一层焌米,汤匙也是白的,惟有两片嘴唇是红艳艳的,嫩嫩的像两片水豆腐,极少有褶皱。

  等他把浮在茶水上的炒米吃光,剩下一大碗茶水,并且把它放在我家门口的一大堆转头上时,他妈妈很快出来,把茶碗端进去。

  后来他爸爸抱他上了一趟厕所,我们家乃至我们村都没有马桶,只能去后山的小树林里解决。

  妈妈留他们吃完饭,但是他们执意要走,临走的时候,陈圭的奶奶摸了一下我的头,说这孩子头发软,肯定心善。陈圭奶奶是个慈祥的老人,她是真的很年轻,保养得很好,皮肤上没有一点点斑,头发是全黑的,全部往后梳,齐肩,下面烫卷,像虾尾一样的弧度,贴在脖子上,显得脸型精致。

  他们从院子里出去后,我跑到屋后面的一条小路上,那里有一个小仓库,从那里可以看到晒谷场。

  我站在一个草垛后面,黄昏模糊的夜色里,看到那辆银色的越野车亮起车灯,车头倒转开上大路。

  以貌识人实在太过浮浅,一个人再帅,也是两只眼睛一对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再好看,也是一个人,只要是个人,还能上天不成?陈圭也是这样,他也就是一个十几岁的俊俏男生的模样,可愣是让我发了一回春。

  那天他们走后隔了很久我的脑袋里还反复播放陈圭那张俊俏的脸。以前读到过童话故事里有一个姑娘,当她笑的时候,嘴唇上就开放出玫瑰花;当她哭的时候,眼里就掉下珍珠。以前我总觉得这样的形容很无语,现在却不一样了。

  当她笑的时候,嘴唇上就开放出玫瑰花;当她哭的时候,眼里就掉下珍珠。

  那么她很美。

  并且深刻,良善,多情。

  陈圭低头,他坐在我们家的小院子里,眼睛清柔,嘴唇柔润,如果他笑,我会伸手接住他嘴边的玫瑰花。

  可是他没笑过,至少没对我笑过,很明显,他对今天碰到的一切人和事都不怎么感兴趣,这不过是一次出行,他既不开心,也不难过。

  当我11岁的时候,我遇到陈圭一家,我目送他们离开这个村子,不为其他,他们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家庭,我不自觉的,非常想跟随。

  半个月后,我跟妈妈横跨一个县城到了市里,住进了陈圭家里。

  不想去,但是也必须去,出发前我在院子里摘了好几个嫩青的栀子花骨朵儿,藏在行李箱里。到陈圭家后,找了一个空的塑料瓶,把它们插在里面。

  隔了几天,新鲜的花骨朵相继摊开,乳白色的花瓣边缘是淡青,越开越旺,越开越大。

  最后花朵焦黄,全部枯萎。枝叶烂掉前,妈妈命令我连着矿泉水瓶一起丢到外面。

  一生之中所遇到的人数不胜数,我把陈圭拎出来,告诉你们我和他之间的故事,那么只有在这个故事里,我们才是注定。这句话,直到12年后我真正跟陈圭在一起,才说得出来。

  有一句话说得好,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还有一更哦,今天3更!!!

我能不能求求大家收藏评论一把??这怎么说呢,我发现有人跟我交流什么的,总让我感觉分外有动力!!


  ☆、差生


  我妈做菜是挺好吃的,不过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实在是轮不上被人家请去当私厨。尤其是陈家,偌大一个大家庭,真正上纲上线做菜煲汤的另有一个厨子,我妈也就是打个下手偶尔炒个菜。我们母女俩住进陈圭家里,其实也等同于借着外公的人情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不知道陈圭的爸爸是怎么把我排进陈圭的学校的,还是同一个班级。这年头,凡是有钱的,都开后门,凡是开后门的,都是大佬。

  说起陈圭的爸爸,我必须说,没陈圭那么仙气飘飘。脸有一点长,五官长得还可以,并不出众,可以判定陈圭的美貌完全源自他的妈妈。 

  至于陈圭的妈妈,她太年轻,也太美丽了一点,四肢修长匀称,跟人说话的时候语气跟陈圭有点像,很温和,总是透着疏离。气场强大。身高至少1米7,陈圭的爸爸不算矮了,但是和陈圭的妈妈站在一起,反而总是被她压一头。

  陈圭妈妈的脸和陈圭有五六分像,面色都很单薄,让人有种骄矜孤傲的感觉。

  有一点我是从他们家里一个帮忙的阿姨那里听说的,陈圭爸妈的婚姻是二婚。我曾经试图向我妈求证,结果是强行被闭嘴。

  12岁的我正式开始了背井离乡的求学生涯。

  在起初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我每天都求着妈妈回老家。

  但事实是,我是个小孩,小孩就得听大人的。

  总之我这个乡下娃进了全市最好的小学就读,着实痛苦了一把,犹记陈圭一家到我们家里来的时候,陈圭爷爷问我成绩怎么样,我三分假谦虚七分真得意的回答“上次只考了第三”。

  做人果然还要给自己留点余地。并且对于一个18个人组成的班级,考第三也没有什么可骄傲的。

  有句老话叫宁为鸡头不做凤尾。以前我勉强可以算作鸡脖子,但在这里,我完全成了鸡肋。

  很长时间里我都黯然神伤。

  英语课是唯一一门从老师走进教室起我就把自己当成聋子的课。

  那位英语老师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他把每一个回答不出他课堂提问的学生的责任都归咎于自己。为此,如果第一天他叫了某个同学回答问题,而那个同学回答不出或者回答错了。第二天第三天他会继续叫他们回答,直到他们某天终于答对一题。

  这些同学当然不包括我,因为我一题也没有答对过。

  英语老师就和我杠上了。

  其实对于一个只有两个单词量——Yes  No 的学生,他真的不应该抱太大期望。如果我是他,我早就放弃我自己了。

  但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所以我们两个都没有放弃。于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循环,他坚持教,我坚持学。

  开始去上学的时候,司机每天都会送陈圭去学校,陈家的宅子在富人区,离学校还是有段距离的,陈圭家人觉得反正顺路,当然一起送去比较好。

  陈圭很少跟我讲话,起初我见到他,总是冲他笑,还跟他搭讪什么的想拉近一下两人距离。尤记得第一次到他家里的时候,我在院子里看见他,他穿了一件粉色的T恤,白裤子,拄着双拐在练习走路。

  原来他有一条腿是好的。走路的时候完全依靠这条腿,另一条腿粗细倒是和好的那条差不多,就是没法弯曲,只是虚踮着。

  走路的姿势重心不对,显得有些怪异。我不自觉就盯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观察起他走路的姿势来。

  但他突然不走了。我把目光上移,就碰到了他的,赶紧冲他笑了一下。

  他不笑,然后我曾经说过的,属于陈圭的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在我身上缓慢又从容地扫视了一遍,最后他像是确定不认识我这个人一般,绕过我身边走了。

  我很多次尝试和他建立起一段美好的关系,他不爱摆架子,但也不是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有时候我问他题目,他会回答,讲一遍之后我没听懂,他就不理我了。有时候我跟他说些闲话,他也不爱搭理人。

  比如说有一次我坐他们家车去学校,他拿着一本画册,我很白痴地凑过去和他一起看。

  “这什么画?”我不禁问。

  陈圭没看我,低着头看得很入神,过了好几秒钟,我以为他没听见我的话之后,他心不在焉轻轻说了一句“油画。”

  我哦了一声,凑过去,靠得更近一点儿,和他一起看。

  陈圭感觉我靠近之后,突然把书往自己那边移动了一下,然后他的上半身也倾斜了一下,努力和我拉开距离。

  我立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总之跟他成为同学后,我对他的印象变得没原来那么好。我不是说他有哪些品质败坏的地方,而是他那种疏远的态度,让我在屡屡碰了几回钉子后觉得索然无味。

  第一次小考之后,为避免酿成惨剧,我偷偷把卷子藏了起来。

  考试之前我就有预感,所以一直没有告诉我妈什么时候考试。陈圭考的很好,但他家里几乎不怎么提起考试的事,所以我觉得只要他那边不露馅,我这边应该还是可以蒙混过关。

  下午司机小雷哥接我们回家,一路上我都惴惴不安,心乱如麻,感觉书包里埋了一个,身边还坐了一个。一到陈家,我立即抓了书包跳下车,回房。。

  陈圭家的大宅子,他们是主屋,我们住在他们侧房里,司机小雷哥和季阿姨也住在同一栋楼。

  我先倒了一杯水喝,压压惊。我妈就从门外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说:“小桃啊,转学有些日子了,什么时候考试啊。”

  我的杯子拿起来,又放回桌子上。舔了舔嘴唇:“快了吧,应该快了。”

  我妈笑了笑,弯下腰来委以重任般说道:“可不准考差,陈爷爷都向我打听好几次了,说是让你和陈圭比比!”

  看她喜气洋洋的笑,眼角眉梢都风光洋溢,一副祭出杀手锏后志在必得的模样,我有些不忍心。不仅心虚,还惭愧的很,冷汗直流,第一直觉就是护住书包。

  我妈转悠着出去之后,我琢磨着先做完作业。拉开书包拉链之后,顿时大跌眼镜,里面的东西不是我的啊?!

  急得我一骨碌把包里的东西刷刷刷全倒出来,左翻翻右翻翻,一张卷子滑出来。

  97啊!不是我的68。

  是了,陈圭奶奶觉得我原来那个书包太脏太旧了,给我买了个和陈圭一模一样的书包。

  这无常的命运。

  我犹豫不决着,想上去找陈圭把卷子换回来,又怕打草惊蛇碰到其他人,几十秒的时间,我连把陈圭的名字改成我自己的这种想法都有了。

  让我想想,陈圭改成杨欣桃,嗯,勉强可以改,只可惜痕迹太重。然后呢,再溜出去把我的名字改成陈圭?难度未免太大?

  我在屋子里团团转,急不可耐又无可奈何。

  干站着也不是办法,所谓事在人为,我稍微稳定了下心神,把陈圭的东西撸到一块,装进书包里,把书包提在手里,溜出门去。

  偷偷摸摸藏进主宅,我鼓励自己,很好。只要进陈圭房间,把卷子换回来就可以。

  我知道陈圭的房间在哪,应为他的房间和我的刚好是对面,只不过他在主宅,我在偏房,分属于两幢房子。有时候我在房间里拉开窗帘,就可以看见他。

  拉开门,我一眼看见书桌上的书包,眼看一场虚惊就要被我扭转乾坤,胜利在望,不禁在心里夸自己机智,嗯,这么聪明的小脑袋,下次肯定考满分。

  大步冲过去,把藏在身后的书包扔在书桌上,一把拿起自己的书包想跑路。拿在手里,这才注意的我的书包异常地轻,而且拉链大开,一转眼看见试卷和书本都放在课桌上,试卷上那个鲜艳的“68”格外醒目。

  陈圭把我的书和试卷拿出来放在书桌上的?这么说他也知道拿错书包了?

  有点无奈。

  一通收拾,把我的书和试卷全藏进书包,心里慌得很,想着赶紧出去,手一碰到门把,外面一阵嘈杂,夹杂着人声。

  我如临大敌,一秒被逼回来,想锁了门,不行,绝对不行。装作来这里采风? 有病吧我?藏起来?那几时才能出去?! 等下我妈肯定喊我做事,到时不死定了。要是大大方方说我拿错了书包,那更不行,那不露馅了,而且私自来别人的房间,我妈不打死我才怪!

  我节节后退,轮椅推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吓得不知所以,一转身看见书桌,目光往上,急中生智,打开窗户,先把书包扔下去,管她奶奶的,自己踩着椅子跳到书桌上,也不管下面有没有人,纵身一跳。

  危机来的时候,不管如何冒险,总是走一步算一步。

  陈圭的房间朝南,跟佣人房相反,他的窗户正对的,就是我房间的窗户,相距不到五米,我一跳下来,奋力把书包甩进了自己房间。然后绕过窗户,从正门走了进去。

  关上门的时候我还在想,机智如我。

  只是跳下窗的的时候,陈圭的房间门好像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看完之后有什么想法,看自己写的多了之后,我已经不知道好坏。希望大伙可以跟我讨论讨论哦!!!

  求评论求收藏!!

 此文不坑,作者不坑,大家跳!!!


  ☆、怨恨


  事情到了这里,只要陈圭不说,也就相安无事。而陈圭那副死样子,见谁都是懒得多说一句,别人干什么,只要不烦他,都跟他没多大干系。

  腿部的残疾使他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也因为这样,老师和同学对他都是格外宽容。

  只是他对同学们的示好都视若无睹,鉴于他的不方便,每当我想帮他干点什么比如倒倒水,推推轮椅什么的,他就会露出一红厌恶的表情来,好像我的举动令他很反感一样。

  令我比较欣慰的是,他总算还不是对我一个人爱搭不理的,对其他同学也是一样的,谁要是问他数学题,如果第一遍听不懂,就可以回座位了。甭管多漂亮的女生,都是一样的待遇。

  那就好,我一直以为是我长得丑的缘故。

  虽然我们是同学,每天还一起上下学,大部分时间却是都形同陌路,并且他还不允许我打破这种僵局。真是相见争如不见。

  这么想来,陈圭保持沉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他这种人,眼高于顶,应当是不屑于陷害别人的。

  话虽如此,我还是提心吊胆的,晚饭前我妈叫我做了作业去买酱油,我到了超市转了一圈,提了酱油就走,被人拦住付钱。提一壶酱油回来,回到陈家的时候发现两手空空,急得转回去,酱油还放在超市的收银台上,售货员一脸好笑。

  吃过晚饭就安全了吧,我想。

  只是还没到晚饭的点,陈圭就找过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目光比较严厉,我下意识看了看他身后,没有别人。

  很好,还有机会私了。

  我心虚:“那个,我可以解释……”

更多精彩内容请点击下方的“阅读原文”!

更多小说推荐请关注微信公众号:玲珑小书院

声明:本文来源于互联网,由网友更新整理,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