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珠格格》又重播了。
对许多人来说,童年最好的记忆,莫过于守在电视机前,等着还珠格格开播了。
经典不可否认,但第三部却引起了很大非议,不少还珠粉都拒绝承认它是还珠系列。
不只是演员变了,更大的变化在于第一二部美好和快乐的童话,都变成了沉重和繁琐的现实。
小时候觉得,还珠三毁了这个系列,长大后才发现,它讲的是王子和公主结婚之后的生活。
谈恋爱的时候,谁都可以风花雪月,一旦结了婚,谁也潇洒不起来。
曾经,四个人任性到可以随时抛下一切离开皇宫,红尘作伴、潇潇洒洒。
那时永琪和小燕子,感情还真挚而单纯。
结婚之后,自由潇洒的皇子除了谈情说爱,还要处理朝政,面对各方面的压力和束缚。
小燕子既要去讨好婆家人,又要面对永琪的新伴侣知画,心事和委屈永远多于开心。
也只有看过第三部,你才能明白:最难的不是在一起,而是在一起之后的生活。
被所有人嫌弃的小燕子
小燕子变得自卑。她承认:知画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琴棋书画样样比我强。
她似乎敏感又无理取闹,一点小事她可能闹得天翻地覆。明明是捕风捉影的消息,也会生气到不计后果独自跑走,让别人为她担心。
实际上,在一二部里,小燕子也经常负气出走。但同样的事,十八岁的小燕子做了显得天真烂漫,二十几岁的小燕子做了,却开始招人烦。
因为,每个人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偏爱她了。
永琪不够懂她。
他开始为了维护楚楚可怜的知画,指责小燕子太刻薄。
会在情急之下,下手不知轻重地拿花瓶狠砸小燕子脑袋,小燕子被砸到头出血,连好不容易怀上的第二个孩子也流产了。
皇帝不再像以前那样宠她。
小燕子气急用鞭子打永琪,被皇上撞见,皇帝会骂她:你简直是个泼妇,怪不得老佛爷不喜欢你。
更伤人的话,还有“朕根本是家门不幸,才有这么一个儿媳妇。”
紫薇与知画推心置腹。
永琪和知画成亲的那天晚上,小燕子心痛到睡不着,一边流泪一边吹箫。好闺蜜紫薇的反应却是:别吹了小燕子,你的箫声不好听,很吵哎。
听说永琪一直没和知画圆房,她和尔康当着小燕子的面,一起劝说永琪。
尔康:知画嫁给永琪,才换得萧剑的自由,现在萧剑走了,永琪却不履行承诺,有失君子风度,欺负人家不是五阿哥作风。
紫薇:站在知画的立场上,我有点替她悲哀了,她才只有十七八岁,我觉得你有点残忍。
大结局时尔康去大理,这时,紫薇和知画已经成了闺中密友。
剧中的所有人,还跟以前一样,觉得小燕子不靠谱、不成熟。看到的是她的任性,她的不成熟,她的无理取闹。
看不到的,却是原来的那个开心果,已经好久没出现了。
她心里委屈,却不能找紫薇,也不能找晴儿,这时候,唯一给小燕子安慰的,既不是从第一部和稀泥到第三部的令妃,也不是她的好友,是她曾经的敌人——皇后和容嬷嬷。
小燕子边说边掉泪,知画取代了她在永琪心中的地位,大家都喜欢她,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争不过。
容嬷嬷细心地给她梳着头发,披上衣服,轻轻把小燕子抱在怀里。
为了爱情,她做了太多让步,变得越来越识大体、委曲求全、努力讨好着身边的所有人。
她改变着自己的坏习惯:我只有一点点的坏,小小的坏而已,最近连柿子都没有偷了,上次经过好大一片橘子林,我好想偷几个,一想到你会不高兴,我连一个都没有摘呢。
知画成了正福晋,明媒正娶的自己成了妾。
虽然心里醋海翻腾,但听了紫薇和尔康的游说,她主动提出,让永琪去和知画圆房。
为了让自己配得上永琪,她努力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每天学成语,背唐诗。
都说人一定要嫁给爱情,可婚姻里,有爱就够了吗?
小燕子和永琪告诉我们:显然是不够的。
婚姻不是只有两个人过生活,他们不被祝福的爱,走得比常人更为艰难。
大结局时,小燕子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不喜欢她的太后等人,终于又找回了快乐。
但还有多少人像曾经的她,战战兢兢讨好着婆家人,甚至和另一个女人分享着爱人。
经历了前两部里永琪和小燕子的完美爱情,许多人无法接受永琪在第三部里的表现,恨他优柔寡断,居然对知画这个“第三者”起了怜惜之心,甚至为了知画指责小燕子。简直人设崩塌。
谁能想到转世却坚决不肯遗忘前世的那种决然,还有恐惧?明明身体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内心却经历过那么多爱恨情仇、生离死别。
看着拼了命想抚养我长大的“爹娘”,看着突然变成婴儿的自己。我想大声喊叫,可发出来的只有哇哇的啼哭声。
我晚上睡不着,睁眼排斥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娘亲”。她只要一哼歌,我就想起自己从前的爹爹,越发哭得厉害。我硬着头皮,不愿意喝她的奶水,也不想吃任何东西。
直到有一天,“爹娘”说我是被恶鬼缠身了,请来法师驱魔。法师给我起了名字,叫云小仙,为了震慑我体内的魔鬼。我动了动嘴角,觉得他可笑极了。
我当然不见好转。
直到有一天,“娘亲”抱着自己失声痛哭:“小仙,你到底怎么了,娘可不能没有你啊!”说罢,便跪在窗前磕了一整晚的头,头发蓬乱双目失神,一脑门的血顺着鼻梁留下来。
我在摇篮中动容的看着这一切,渐渐停止了哭泣,慢慢的试着接受这一世的自己,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他们就是我的家人。
**********
我的家在瑶歌城郊外,安静避世。门前有一大片桃花林,是我自己亲手种的。我在桃林布下了结界和阵法,一来世道混乱,保护家人不受妖魔伤害。二来阻挡自己的气息,不让人发现我的存在。
清晨一缕阳光刚好照到这里,我弹指换了身寻常百姓的衣服,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院子。
父亲姓云,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夫,经常在城里给穷苦的百姓施药看病。我直接走到后堂的药方,他果然已经在那里整理药材。看到我,他惊喜的笑了笑:“小仙,你可算回来了。”
我把从风半夏那里抢来的珍贵药材给他,他更加欣慰:“这趟出门果然有收获,也不枉你花了那么长时间。”
我笑着点头。自己究竟外出做了什么,绝对不能让家人知道。
我还有一个哥哥,整日嬉皮笑脸,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仙剑游走江湖。他曾一度想离家出走,到长留拜师学艺。
当然,这个愿望在他十四岁,我九岁的时候,就被我扼杀在摇篮中了。
道玄老者的预言,长留的天劫,我忘不了。
三十年为期,算一算时间,越来越近了。
“我请教过一位高人,她说我命中注定有仙缘,去长留修道必有所成。”
我问:“谁说的?”
“异朽阁主。”
“她向你要了什么代价?”
“一两银子。”
我头也没有抬:“毫无疑问,你被她耍了。”绿鞘又跟我哥瞎说些什么,找机会一定好好说说她。
瑶歌城依旧,异朽阁依旧。
十几年六界动荡,并没有影响这里。门外依旧是拿着各式各样礼物,排队等待异朽君回答问题的百姓。
只是谁能想到,异朽阁主十六年前便换作他人。
这十几年,各派斗争日益激烈,魔界内部更是不择手段,谁得到异朽阁的帮助,就多了一条有力的臂膀。
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试图离间我和绿鞘之间的关系,但全部已失败告终。
而在仅有的少数了解那段往事的人心中,明白我们两人几乎牢不可破的关系,却有着淡淡的伤感。
宽大的黑斗篷连着帽,遮住绿鞘半个脸庞。此时,她正默默的坐在异朽阁最重要、最隐秘的一个房间里。
蜿蜒曲折的云梯徘徊而上,仿佛升入云端。
推开黑色的木门。
房间很大,而且很冷。,丝丝寒气,从几乎透明的冰台之上,飘荡起来。
男子穿着月白色的长袍,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安静的躺在上面。在丝丝飘起的白色寒气中,他的脸庞看去有些苍白。
玄冥镜和回风铃交相辉映,在大殿上空发出奇异的光彩,可再无法注灵到他的体内。
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墓土塑造的驱壳,一个我麻痹自己的念想。
他再也无法醒过来。
见我走进来,绿鞘点了下头,缓缓退了出去。
整个房间,突然变得很静,如死一般的寂静。
我坐在东方彧卿身边,轻轻地道:“东方,我回来了。抱歉这么久才回来,之前和杀姐姐去了西边大漠,收复了那里的风魔族。”
……
“你放心,接下来几天我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替阿爹抓药,和哥哥逗趣,不会乱跑。”
……
“哦,对了,昨天我偷偷避过了守卫,暗中回了趟竹海峰,顺便把小白带了出来。你见过它吧,就是哼唧兽,当年我流放蛮荒,是它一直保护我帮助我。没想到我在竹海峰还能见到它。”
……
“我还去了后山的观竹台,就是当年你扮做慕寻时教我练剑的地方。周围已经杂草丛生了,不过那根断了一半的竹子还在那里……原来还有些东西是没有变的……”
……
“东方……”我轻声地说着,微微哽咽的声音在房间回荡。“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等我集齐六界法器,你和糖宝都能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三人找个地方,避世隐居好不好?”
生死一盾,逆天改命。既是逆天,便不可能十全十美。
这一生,我是个普通的凡人,而且从小多病,气息羸弱,如果没有绿鞘的药调理和控制,我活不过十岁。
我失去仙骨,也不能再修炼任何法术,全靠杀阡陌的风雪扇支撑,在七杀闯出一番天地。通过十六年的努力,我掌握了东方彧卿留下的河图洛书,终于等来了机会,一个可以集齐六界法器的机会。
这是我今生的宿命。
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任何人都不可阻止我。
可是,他来了。
白子画终是来了。
这十六年间,我不止一次想过我们再相见的场景。可他一直都没有出现。到了现在,我是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心慌。不敢见他,不敢面对。
十六年了,我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小徒弟。
“需不需要我去撵他走?”绿鞘冷淡的声音身后响起。
“没有用的,该来的还是要来。”
“你要想好了。”她带着警告的语气。
我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有缥缈的微笑,幽幽说:“从来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如果不是我亲自动手,他是不会死心的。”我猛地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拿出几味草药,给了她。“你去厨房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
绿鞘不再阻拦,白子画也没有硬闯。他负手站在八角亭下,听到身后的响动,也没有回头。
静静的,两个人站得很近,又好像隔得很远。
我震惊的看着他的背影。
面前的人真的是他?
一抹单薄萧瑟的背影,寒风吹过他苍白如雪的银发,整个人好像一张被风吹落的白纸,再也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心里狠狠一疼。
如果,只是如果,他不是出现在这里,而换在别的地方,我会不会心软?
可他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转过身来,眼神已不是当年为了留下月灵犀时的紧张无措,仍然是那样飘忽不定,那样的清冷遥远。
今生的容貌和从前的花千骨相差无几。只是一袭黑衣,墨发低垂的样子,像极了异朽阁主。
白子画看着我并没有惊,也没有喜,只是默默的,带着些许怜悯的看着我。
之前所有的心痛一扫而空。
我心里冷笑。是我想的太多了,他到底还是白子画。他还是这样,为何总要用这样悲悯的眼神看着我?我现在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真是稀客,是什么风把你吹到异朽阁来了?”我淡淡一笑,那样子根本不像见一个十几年没谋面的人。
白子画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我早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我还是笑着说:“天色不早,我可是要吃饭了。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白子画的眼睛忽然一亮,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他觉得这是出于同情,所以完全没考虑过小燕子的感受。
小燕子掉眼泪、赌气不肯接受他的示好,他就故意要给采莲送饭。气得小燕子摔下筷子离开。
他对小燕子的醋意视若无睹,甚至觉得她莫名其妙。
但永琪自己面对情敌时,又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萧剑和小燕子走得近,他吃醋、发疯,故意挑衅萧剑。
永琪和小燕子的爱情太过顺利,所以很难经受考验。一旦有外人介入他们之间,如采莲、如知画、如萧剑,那个理智的五阿哥就不存在了,他会变得优柔寡断,或者被情绪左右。
他不懂女人心吗?他疼小燕子疼到骨子里,也愿意为了小燕子改掉“刺猬病”、“阿哥病”。
只是永琪太善良,。
所以他会被知画的一往情深打动,会觉得愧疚。
孩子终于出生,知画说自己本来就是个悲剧,但现在,她终于可以结束永琪的“意外”,完成自己的悲剧。
面对晕过去的知画,永琪似乎真的被收服了,他再一次说,要和知画重新来过,要好好补偿知画,结束她的“悲剧”,真诚而深情。
小燕子看着永琪的样子,在一旁默默流泪。
也许正如永琪所说,他一天到晚忙着保护别人,却让眼前的人遍体鳞伤。他痛苦自责,但实质上,却是背叛了和小燕子的爱情,也辜负了知画。
费尽心机的知画
和爱的人相守,是婚姻的一种过法,和不爱自己的人结婚,又是一种过法,知画属于后者。
她有容貌、有才艺、有涵养,这样的女子本可以在宫外觅得一个真正适合的良婿。
渐渐地喜欢上永琪,就在大婚后倾诉自己的爱恋,她知道永琪的心在小燕子那里,迂回地选择用“给自己一个陪伴”来动摇永琪的心。
她告诉永琪有个孩子就够了,不会再奢求别的。
但有了孩子后,她想要的更多了。
永琪却撇清了关系,说这是给她的补偿,以后不会再来了。
看着自己的丈夫每天心心念念别人,知画把怒气撒到了小燕子身上。
自己设计了一出又一出的戏码,比如撞柜子假装难产,再把事情栽到小燕子的身上。
又在太后面前,故意求情。
她把一切都押在永琪身上,赌不爱自己的人的心。
当知画知道永琪要和小燕子走的时候,她不惜下跪,只求永琪可以回来。
在最后永琪离开的时候,知画抱着孩子来送别,希望可以留住永琪。
靠千方百计的心机赚取来的,不是丈夫的爱,而是自己后半生的悲剧。
她抛弃了一切尊严和骄傲,甚至不再奢求永琪的爱,那个不属于她的人还是会走。
每个人都有了归宿
说到底,还珠格格的三部曲是不断地成长的,与其说第三部是人物的崩塌,不如说每个人都成长了,即使是从最差的境遇中获得的。
人生有聚有散。好在,每个人都在故事最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永琪和小燕子离开了重重宫墙,在云南定居,对于经历了一波三折的他们来说,能相守,已是幸福。
尔康和紫薇留在宫中,他们有家人、有责任、也有留下来的信念。
一直气焰强势、出手毒辣的皇后,在过世前的一声道歉,也道尽了她一生的苦,她争宠了一辈子,吵过、痛过、嫉妒过,都是因为爱过。
“我们用几十年的时间,造就了一对怨偶。”
柳青柳红以及金锁,已经没什么戏份,他们在市井开着小酒馆,有着自己的生活,再也不需要流浪。
皇帝在最后,吟了一首诗: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转眼间,已是物是人非。
琼瑶在原著里写:
以前,总希望人定胜天,现在却深知人不一定能胜天。人生有太多的沉重,太多的悲哀,太多的负荷,太多的无可奈何。
如何在 “苦旅”中,活得丰富,活得快乐,活得无悔,才是学问。
《还珠3》,是只有成年人才能看懂的故事。
愿每个看懂的人,都能读懂爱情,嫁给爱情,再在爱情里一直成长。
作者:本文转自网易新闻公众号“槽值”,情感八卦吐槽,能走心也能讲道理的妹子,既能提笔写文,也能教你把妹撩,关注槽值寻找共鸣,治疗你所有不开心。公众号:“槽值”(ID:caozhi163)微博@槽值。
谁能想到转世却坚决不肯遗忘前世的那种决然,还有恐惧?明明身体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内心却经历过那么多爱恨情仇、生离死别。
看着拼了命想抚养我长大的“爹娘”,看着突然变成婴儿的自己。我想大声喊叫,可发出来的只有哇哇的啼哭声。
我晚上睡不着,睁眼排斥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娘亲”。她只要一哼歌,我就想起自己从前的爹爹,越发哭得厉害。我硬着头皮,不愿意喝她的奶水,也不想吃任何东西。
直到有一天,“爹娘”说我是被恶鬼缠身了,请来法师驱魔。法师给我起了名字,叫云小仙,为了震慑我体内的魔鬼。我动了动嘴角,觉得他可笑极了。
我当然不见好转。
直到有一天,“娘亲”抱着自己失声痛哭:“小仙,你到底怎么了,娘可不能没有你啊!”说罢,便跪在窗前磕了一整晚的头,头发蓬乱双目失神,一脑门的血顺着鼻梁留下来。
我在摇篮中动容的看着这一切,渐渐停止了哭泣,慢慢的试着接受这一世的自己,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他们就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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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瑶歌城郊外,安静避世。门前有一大片桃花林,是我自己亲手种的。我在桃林布下了结界和阵法,一来世道混乱,保护家人不受妖魔伤害。二来阻挡自己的气息,不让人发现我的存在。
清晨一缕阳光刚好照到这里,我弹指换了身寻常百姓的衣服,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院子。
父亲姓云,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夫,经常在城里给穷苦的百姓施药看病。我直接走到后堂的药方,他果然已经在那里整理药材。看到我,他惊喜的笑了笑:“小仙,你可算回来了。”
我把从风半夏那里抢来的珍贵药材给他,他更加欣慰:“这趟出门果然有收获,也不枉你花了那么长时间。”
我笑着点头。自己究竟外出做了什么,绝对不能让家人知道。
我还有一个哥哥,整日嬉皮笑脸,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仙剑游走江湖。他曾一度想离家出走,到长留拜师学艺。
当然,这个愿望在他十四岁,我九岁的时候,就被我扼杀在摇篮中了。
道玄老者的预言,长留的天劫,我忘不了。
三十年为期,算一算时间,越来越近了。
“我请教过一位高人,她说我命中注定有仙缘,去长留修道必有所成。”
我问:“谁说的?”
“异朽阁主。”
“她向你要了什么代价?”
“一两银子。”
我头也没有抬:“毫无疑问,你被她耍了。”绿鞘又跟我哥瞎说些什么,找机会一定好好说说她。
瑶歌城依旧,异朽阁依旧。
十几年六界动荡,并没有影响这里。门外依旧是拿着各式各样礼物,排队等待异朽君回答问题的百姓。
只是谁能想到,异朽阁主十六年前便换作他人。
这十几年,各派斗争日益激烈,魔界内部更是不择手段,谁得到异朽阁的帮助,就多了一条有力的臂膀。
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试图离间我和绿鞘之间的关系,但全部已失败告终。
而在仅有的少数了解那段往事的人心中,明白我们两人几乎牢不可破的关系,却有着淡淡的伤感。
宽大的黑斗篷连着帽,遮住绿鞘半个脸庞。此时,她正默默的坐在异朽阁最重要、最隐秘的一个房间里。
蜿蜒曲折的云梯徘徊而上,仿佛升入云端。
推开黑色的木门。
房间很大,而且很冷。,丝丝寒气,从几乎透明的冰台之上,飘荡起来。
男子穿着月白色的长袍,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安静的躺在上面。在丝丝飘起的白色寒气中,他的脸庞看去有些苍白。
玄冥镜和回风铃交相辉映,在大殿上空发出奇异的光彩,可再无法注灵到他的体内。
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墓土塑造的驱壳,一个我麻痹自己的念想。
他再也无法醒过来。
见我走进来,绿鞘点了下头,缓缓退了出去。
整个房间,突然变得很静,如死一般的寂静。
我坐在东方彧卿身边,轻轻地道:“东方,我回来了。抱歉这么久才回来,之前和杀姐姐去了西边大漠,收复了那里的风魔族。”
……
“你放心,接下来几天我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替阿爹抓药,和哥哥逗趣,不会乱跑。”
……
“哦,对了,昨天我偷偷避过了守卫,暗中回了趟竹海峰,顺便把小白带了出来。你见过它吧,就是哼唧兽,当年我流放蛮荒,是它一直保护我帮助我。没想到我在竹海峰还能见到它。”
……
“我还去了后山的观竹台,就是当年你扮做慕寻时教我练剑的地方。周围已经杂草丛生了,不过那根断了一半的竹子还在那里……原来还有些东西是没有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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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我轻声地说着,微微哽咽的声音在房间回荡。“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等我集齐六界法器,你和糖宝都能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三人找个地方,避世隐居好不好?”
生死一盾,逆天改命。既是逆天,便不可能十全十美。
这一生,我是个普通的凡人,而且从小多病,气息羸弱,如果没有绿鞘的药调理和控制,我活不过十岁。
我失去仙骨,也不能再修炼任何法术,全靠杀阡陌的风雪扇支撑,在七杀闯出一番天地。通过十六年的努力,我掌握了东方彧卿留下的河图洛书,终于等来了机会,一个可以集齐六界法器的机会。
这是我今生的宿命。
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任何人都不可阻止我。
可是,他来了。
白子画终是来了。
这十六年间,我不止一次想过我们再相见的场景。可他一直都没有出现。到了现在,我是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心慌。不敢见他,不敢面对。
十六年了,我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小徒弟。
“需不需要我去撵他走?”绿鞘冷淡的声音身后响起。
“没有用的,该来的还是要来。”
“你要想好了。”她带着警告的语气。
我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有缥缈的微笑,幽幽说:“从来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如果不是我亲自动手,他是不会死心的。”我猛地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拿出几味草药,给了她。“你去厨房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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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鞘不再阻拦,白子画也没有硬闯。他负手站在八角亭下,听到身后的响动,也没有回头。
静静的,两个人站得很近,又好像隔得很远。
我震惊的看着他的背影。
面前的人真的是他?
一抹单薄萧瑟的背影,寒风吹过他苍白如雪的银发,整个人好像一张被风吹落的白纸,再也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心里狠狠一疼。
如果,只是如果,他不是出现在这里,而换在别的地方,我会不会心软?
可他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转过身来,眼神已不是当年为了留下月灵犀时的紧张无措,仍然是那样飘忽不定,那样的清冷遥远。
今生的容貌和从前的花千骨相差无几。只是一袭黑衣,墨发低垂的样子,像极了异朽阁主。
白子画看着我并没有惊,也没有喜,只是默默的,带着些许怜悯的看着我。
之前所有的心痛一扫而空。
我心里冷笑。是我想的太多了,他到底还是白子画。他还是这样,为何总要用这样悲悯的眼神看着我?我现在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真是稀客,是什么风把你吹到异朽阁来了?”我淡淡一笑,那样子根本不像见一个十几年没谋面的人。
白子画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我早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我还是笑着说:“天色不早,我可是要吃饭了。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白子画的眼睛忽然一亮,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一部好动画,胜过千万次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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