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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婆婆:老子三岁在这里长大,怕过谁?

2022-06-28 18: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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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MrJack · 音乐 | 阿 炳

“金婆婆下不了床了,每天只会喝水了。”

清明回趟家,偶然碰见环叔公,问起金婆婆。金婆婆是环叔公的母亲,好几年前,岁数大了,行动不便,就从老屋搬去环叔公家住,自那以后,很少见金婆婆了。

谷雨刚至,打开公众号,看到一个叫Amey的读者留言:金婆婆快走了。

我的思绪万千。从小就喜欢听金婆婆讲故事,好多心心念念想再听一遍的故事,也许,即将在岁月里尘封了。


金婆婆是我太公那一辈的人,也是我们钟氏邦爵一麟系里最长寿的人。他们都说,金婆婆是童养媳,三岁就过来夫家。

金婆婆每次见到不顺眼的事,都会问个明白,如果事主不服理,耍泼,金婆婆好言相劝不得,那金婆婆可就要把自己辈份拿出来说:“老子三岁在这里长大,你的谁谁谁都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怕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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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很多人都不太理解金婆婆,甚至说她老古董。但是,如今快近百岁的金婆婆,追溯起来,金婆婆早在抗日战争前就过来夫家了,丈夫过世得早。在生活极其困难,内忧外患的年代,拉扯大了4、5个儿女。

整整一个世纪,,这句“老子三岁在这里长大,怕过谁”估计也是没有谁不服的,更何况,金婆婆认理。


金婆婆字识得不多,但她讲起故事来,能从白天讲到黑夜,听得我津津有味。

小时候,我的奶奶住在老屋里,紧挨着金婆婆。我每次过去奶奶家看《还珠格格》的时候,总会跟金婆婆寒暄,金婆婆经常会拉我坐下来,讲讲长辈们的故事。

我最记得的是关于祖屋的故事。金婆婆说,大屋、小屋的先祖共同来到这里兴建围屋的时候,有位老先生问我们小屋的先祖,如果财跟丁,你愿意选哪个?先祖想想,人多热闹点,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就说他愿意选丁。那位老先生告诫先祖说,等大小围屋建好了,那就选择这个面积稍微紧凑的祖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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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一个世纪,我们小屋过得很清贫,但人多热闹,也算是应证了老先生说的人丁兴旺。他们都说,这是风水。我小时候,以为都是迷信。

但奇怪的是,整个客家地区,围屋都长得大同小异,我才明白也许,风水是人们根据地方的生活习性、地理位置,加上一些社会因素而合理设计的,而至于能不能影响财丁兴旺,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住得舒服,心情畅快,做事自然精力充沛,左右逢源。


金婆婆说她见过许多千奇百怪的事。

金婆婆告诉我,以后长大了,生孩子要买本老黄历。起灶搬屋要翻翻老黄历,因为这些宜忌之事会影响孩子胎记。

她说,有一年,谁家的孩子出生的时候,耳朵边多了一块洋钉模样凸起的肉,百思不得其解,产婆问孩子的父母,孕期有没有在哪里修修补补敲过钉子一类的东西,孩子的父亲才想起,前些日子,因为天气变化,在窗上钉过窗纱。于是,从庙里请来先生,做个法,起了窗纱上的钉子,后来,孩子耳边的钉型胎肉就自然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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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婆婆问我信不信鬼神?我单单听到这个问题,头皮就发麻。

金婆婆是个恪守习惯的人,因为她基本就是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作息。天黑她就关门睡觉。很奇怪,她说经常半夜听到有人敲她门窗,于是,她就大声问:

“你谁啊?”

门外没有动静了。

她说肯定是哪个杀头鬼半夜来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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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不能下床,只会喝水。金婆婆还跟儿子说,看见蚊帐上面有人,还经常听到其中一个人叫她回去。

环叔公问她:“那个人是谁啊?你认识他吗?”

金婆婆摇摇头,“不认识,他们拉我走,我不肯,我就拿扁担跟他们打架,他们都被我打跑了。”

环叔公说,“打得赢就不怕。”


好多故事,小时候听过,时间却冲淡了记忆。多年未见,等到我想重新见金婆婆一面,重温儿时故事的时候,却远在他乡。

昨晚问起妈妈,她说金婆婆这几天回来老屋住了,金婆婆的儿女轮流服侍,而且,慢慢能吃下饭了。

听到这样,心里挺宽慰的,但愿金婆婆能熬过这一关,长命百岁啊。

客 家 围 龙 | 老 宅 旧 事
时光如初

任岁月荏苒,任世事沧桑。

我亦微笑,我亦无悔。岁月静好,念你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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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

《二泉映月》,演奏:阿 炳


故事太多 眼泪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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