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李慧珠:从“话题制造机”到《凤囚凰》的美学减法

香港导演李慧珠，近年来在内地影视剧圈如鱼得水。其执导的《宫锁珠帘》《陆贞传奇》《神雕侠侣》等热剧屡屡创造话题，“李慧珠+于正”这对黄金组合，也是收视的保证。

两位合作的开年大戏《凤囚凰》不负众望，成为同期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全网播放量达2.2亿。该剧由关晓彤与宋威龙联袂主演，在大IP、实力和颜值的三大元素加持下，《凤囚凰》在播出期间，“凤囚凰”“宋威龙”“容止”也即刻成为了网友热议的对象，火速登上微博热搜榜。而且《凤囚凰》所呈现的全新东方审美观念，也契合受众对中华传统美学精神的传承。

《凤囚凰》改编自天衣有风的同名小说，讲述的是南北朝动乱时期，冒牌山阴公主刘楚玉在权力漩涡中身陷囹圄，却步步为营，并与门客容止在较量中，情愫暗生，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爱恨情仇的故事。

原著与《甄嬛传》《琅琊榜》并称“晋江三大奇书”。区别于千篇一律的“玛丽苏”神剧，《凤囚凰》是一部剧情错综复杂的宫廷权谋斗争大戏，自开拍以来就受到媒体和观众的期待。

要拍好这样一部权谋加爱情题材的影视作品，可并非易事。《凤囚凰》前期筹筹备中，整个团队认真研究原著故事如何改编成具有电视剧语言、节奏的作品。

原著最能打动李慧珠导演的部分，是楚玉和容止的爱情。她认为，《凤囚凰》原著其实是很悲哀的。为此，她不得不和整个团队研究，因为当她看到两个演员（宋威龙和关晓彤）之间的那种CP感就会很动容，在拍摄过程中，导演渐渐感觉硬要把他们两个分开会很难受。于是设计他们最终的结局，对于观众来说，会更加容易接受。

另外，与导演一贯的“大女主”戏路不同，小说中的关键人物，还有一个容止。“一见容止误终身，不见容止终生误。”是对容止这个人物的评价。

容止之后再无腹黑。原著中的容止，就是号称将腹黑事业发展到巅峰的史上第一腹黑男，亦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他是北魏皇太后冯亭的哥哥，一开始机关算尽希望利用公主府的资源以筹自己北魏大业，但最终逃不过情关。容止对自己狠，对自己心爱的人也狠，宁愿上演一出假死，也要让楚玉一辈子待在自己身边。

在《凤囚凰》中最大的改编，是导演没有按照原著，将容止塑造成了完美的人，这有违现实。毕竟容止这一角色，对于原著党来说，完美的封印在对他的想象中。导演则将这个人物，塑造成兼具“爱情和权谋”的关键。

IP改编的理想状态是“平静时生生不息，爆发时万众期待”，在执导过几部大IP改编作品后，李慧珠导演认为对IP改编要尊重原著，保留原著最核心的部分，是IP改编的核心要点。“经典的情节是必须呈现给观众的。”

但同时，也要加入一些新元素，以丰满剧情线索、人物性格，“剧中人物之间的关系、感情，和相处的细节，都希望用更多的影视化技法表现出来。”例如原著中男宠的问题，创作上就稍微一笔带过。“改编需要有选择性。”她总结道。

监制于正在采访中聊到，《凤囚凰》里有大量对魏晋风流、南北朝风土人情的遐想，作者所描述的白衣翩然、诗集书会的场景，使他萌生了将其影像化的冲动。

《凤囚凰》的影视化改编，难点不仅在于历史的资料缺失，最大的困难之处就是因为南北朝，历史遗留的东西非常少。更多源于之前古装剧之间的雷同，所产生的审美高标准。不少古装剧总因为过度抠图、五毛特效和极具“塑料感”的服化道问题成为众矢之的。而创作者本身审美意识的缺席，则是造成古装剧丧失美感的主因。

创作中，主创在最大化还原原著精髓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创新的元素。运用独特的东方美学风格，对画面色彩、服装造型、场景设置等多维度进行了创新。她希望剧中的细节能达到最高的标准。为此，创作团队翻阅大量电影、电视、美学概论、走访多位名师大家、远赴敦煌参看壁画，甚至自己研发特别的绣法。导演透露，其实网友吐槽的“缝纫机造型”是遵照和还原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真实装扮。

在色调上，李慧珠和于正都站在各自角度给出很多意见，造型师宋晓涛提出的古典与现代审美结合的设计，强调简约与奢华并重，因此剧中运用大量的白色和米色服饰。而且为顺应南北朝的“时尚潮流”，无论在场景的搭建，还是人物的服饰，都讲究“化繁为简”，最终呈现出华贵和飘逸并重的美丽造型，无论是素衣翩翩还是鎏金雕花都显高雅精致，将南北朝时期的超然与张扬一展无疑。

李慧珠导演告诉记者，并不是偏向古装题材，其实不管什么题材，她更看重的还是最核心的故事。

李慧珠认为，从导演的角度来说，基本上什么年代的戏都不是问题，更重要的是要给观众看什么。她觉得没有谁只擅长某种类型题材，而呈现出的部分才是关键。比如说年代剧、现代剧，以及古装剧都是一个呈现形式。

对于那些已经合作过的演员，李慧珠觉得还有更多挖掘的可能，她期待未来和不同演员的合作。同时她也表示希望与更年轻的演员碰撞，因为年轻的演员给她很多别的不一样的讯息，也能激发她不同层面的创作。

她谈到和关晓彤的合作，坦陈她是个很有灵气的演员。在《凤囚凰》中，关晓彤饰演了山阴公主刘楚玉，但实际上，关晓彤更多的时候饰演的是假扮山阴公主的杀手朱雀。为了更好的入戏，李慧珠导演需要关晓彤完成从妖艳的公主到杀手朱雀的跳转，对于关晓彤来说，这可确实不容易，因为不管是刘楚玉还是朱雀，都和她的生活差别太大。

李慧珠导演告诉她，这两个人物无论如何跳转“永远不要忘记她是一个18、20的少女，把握住这种少女的特质。”关晓彤领悟也特别快，最后她提炼刘楚玉这个人物，定义为是一个“睿智的、冷静的、有大智慧”的角色。在不断的磨合讨论中，李慧珠和关晓彤合作进行的非常愉快。

入行近三十年，拍摄四十余部作品，李慧珠仍然认真对待自己的每一次创作：“只要观众喜欢，就是好的。”一句话道出了她最简单，但是作为导演最真实的追求。大多数时候，观众总是被与影视作品无关的话题打磨掉对作品最本真的判断，“也许有时候，对待作品，认真就足够了。”